寧寧嘿嘿笑着。
她有些氣不過的又道:“尚寧寧同學,你忘了當初你是怎麼跟我說的嗎?試試?試你個大頭鬼!我信了你的邪!”
“誒呀,紫瞳我錯了嘛!回學校了請你吃放!吃大餐!”
“我要吃海鮮自助!”
“沒問題!我請客,隨便吃!你把整家店吃完都沒問題!”
……
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,慢慢睡着了。
我有些好奇,韓冬是誰?
夜深了,周圍聚集了好幾只陰靈。他們覬覦的望着屋子裏面,又因爲門前的八卦符而不敢上前。
這八卦符對我倒是沒用,我穿牆而入,看見她被子只蓋了一半,上半身都露在外面。
女孩子的睡相都這樣嗎?
想着活人脆弱,極易生病夭亡,我上前幫她蓋好了被子。
她應該是早就冷了,被子蓋上,立刻舒服的蜷作一團。她的臉無意間碰觸過我的手背,像是一隻小貓輕輕撓過了我的心。
慕紫瞳……
鬼使神差的,我伸手輕觸了她的臉。
她下意識的蹭了蹭。
爲什麼外面的陰靈會這麼覬覦她?
要不是對牀這個叫寧寧的女孩陽氣重,兩個人整天結伴而行,修爲弱的陰靈不得近身。就她一個人的話,恐怕早就着了道了吧。
她,究竟特殊在哪裏?
我的手向下劃去,驟然指尖傳來一道輕微的痛感。她脖子里居然還有塊護身玉。
這玉看得出被人精心溫養過,倒是能保她一兩次平安。
我收回了手,那玉的光芒也淡了下去。
她一隻腳又伸出了被子。
我無奈的再次給她蓋好被子,轉身出去收拾掉了那些陰靈。
她經常幫着這房子的主人做菜,那婦人經常誇她做的好吃。
真的那麼好吃嗎?
我第一次對活人的食物有了興趣。她也變得愈發的誘人。
我漸漸意識到這是爲什麼了。
——純陰靈體。
她居然是難得一見的純陰靈體。
怪不得那些陰靈一直都覬覦着她!
我是元神在這裏,加上修爲尚未恢復,致使到現在纔看出來。若是以鬼體之身,恐怕也早就察覺到了。
這槐樹村鬼影重重,到處都是陰靈,她怎麼敢來這裏!
我觀察了兩日,恐怕她還不知道自己的特殊體質。而且,這兩天正好是她純陰靈體體質成熟之時。
事情似乎變得有些棘手了。
“寧寧……我……想去廁所……”一晚,她異常爲難的喊着對牀的寧寧。
“慕紫瞳你慫死了!來多久了,你哪次上廁所鬧鬼了?”寧寧笑着起身,“走。”
“寧寧你真帥!看着這份上,海鮮自助就不要你請了!”她笑道。
“那你請我?”寧寧順勢道。
“好!畢竟廁友!”
兩個人笑着,去了院外的茅廁。
我其實很想告訴她,她不用怕,蹲守在外面的所有陰靈我都處理掉了。
以後該怎麼辦?
若是放任她不管的話,純陰靈體的事早晚會暴露。到時候,無論是陰靈還是活人,都不會放過她。
總裁,還我寶寶 轉念一想,似乎又覺得沒什麼問題。
她只是一個活人,即使是純陰靈體又如何?若是沒有人帶她入門修煉,她也不過短短几十年的壽命。
幾十年後魂歸冥界,投胎之時我幫她煉去純陰靈體的特性便是了。
而這幾十年間,難不成我還護不住她?
打定了主意,也就覺得沒什麼了。
只是沒幾天,我卻聽到她和寧寧在商量離開的事。
“寧寧,你確定回學校的車票到車站買也一樣?”她問。
“放心啦,我問過村長了!這裏一年到頭沒幾個人出去的,我們就十幾個人,肯定買得到!”寧寧說的異常肯定。
她有些遺憾:“不過下星期就要走了,以後很難再來這裏了吧?”
“是啊……”寧寧也嘆了口氣,“我本來想要繼續支教的,但我爸媽知道後差點氣死,打死也不讓我一輩子都耗在這裏。”
她苦笑一聲:“我爸媽也是。”長長嘆了口氣,“算了,以後有機會再說吧!玲玲不還說以後會去澤雲城看我們嗎?”
澤雲城,我聽這家的孩子說過,似乎是一個離這裏很遠的地方。
她要離開這裏去澤雲城了?
我忽然有些慌。
不行,她還不能離開這裏!至少現在還不能離開!
我的修爲尚未恢復,不能離這裏太遠,更無法陪她離開。沒了我的保護,她很快就會被那些虎視眈眈的陰靈抓去的。
該怎麼辦?
忽然,我想到了一個主意——陰婚。
若是染上了我的氣息,其他陰靈便不敢再動她了吧。
只是我尚不能突破封印,該怎麼跟她陰婚?
我思索了好一番,決定招魂。
我去爲我們的陰婚準備了很多東西,等到一切做好之時,她已經收拾好行李要離開了。
我在自己負傷創造出來的空間裏,瞧着她坐在一隻會動的鐵盒子裏睡覺,微微一笑。
她體質特殊,突破了那塊護身玉之後,她的魂魄很快就來到了我的身前。
此刻的她尚未恢復意識,我將準備好的冥婚喜服與她穿上,又命紙人喜娘一切按着陰婚的儀式進行。
她的意識漸漸恢復了,我怕她掙脫開,稍稍做了些手腳。
只是挑開她蓋頭的那一瞬間,已經見過她很多回的我,還是被驚豔到了。
她非常的美,那種動人心魄的美。
“你終於是我的了。”我不知道自己爲何會說出這句話,只知道自己此刻非常想要她。
恢復了意識,她的眼中有些迷茫與害怕。我想告訴她不必害怕,瞥見身後鋪好了的被褥,那種想要佔有她的衝動一瞬間放大了。
“洞房。”
若是沒有洞房,陰婚也不算是真正的完成。
我知道我是有私心的,竟然會對一個毫無反抗之力的她起了這樣的心思。
布萊肯林場 恍惚一個出神,她恢復了力氣,竟然一把將我推開掙脫出了這方空間。
她體內有法力,而且不低。
我更加不解起來。
這方空間我製作的匆忙,並不能存在很久。她離開後,很快便分崩離析了。
我的元神回到鬼體之中,想了很久,決定再對她進行一次招魂,看看那究竟是一股怎樣的法力。
她昏迷了,因爲從高空墜落。
即使一路上都有樹枝擋着,但她還是傷的很重。
我用爲數不多的法力幫她治好了身上的外傷,再次招魂。
這一次的場景,我用了自己在棺材裏的畫面。只是她靠近之時,我忍不住從從跳起來吻住了她。
槐樹村的神婆着實討厭,卻在這個時候生生將她的魂魄召了回去!
我已經沒有法力進行第三次招魂了,所幸回去的路被其餘陰靈們破壞了,她暫時無法離開這裏,我也能安心去修煉。
卻沒想到閉關之中,她自投羅網,被想要討好我的陰靈們抓來放血了。
她也是個不聽話的,明明讓她等在原地,卻誤入了陰街。
陰街之上,我見到了墨淵與凌璇璣。
凌璇璣怎樣我不在乎,只是墨淵,我瞧着他有些變了。不再是之前的那般孩子氣,多了不少沉穩。
我忙着想把她帶離冥界,墨淵與凌璇璣糾纏着我,我也無暇跟他們多廢話些什麼,抽劍使了個分身術便帶她離開了。
以墨淵的修爲,那分身術他是完全可以看破的,卻沒道破,任由我帶着她走了。
看來有空的話,我還得回冥界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。
“爲什麼要逃走?”對她的不聽話,我是有些惱的。
可是她說她擔心我。
擔心我嗎?
即使知道這不大可能,心間卻還是有些喜悅,甚至是雀躍的。
那隱隱泛起的怒火,被這輕飄飄的一句話,潤物細無聲的澆滅了,還開出了柔軟的花來。
我抱着她進了水晶棺裏,即使幫她治好了傷,我知道她也該累了。
果然,沒多久她便安穩的睡在了我的懷裏。她身上的溫度傳來,我小心翼翼的擁着她,生怕弄疼了她。
她沉沉睡着,呼吸聲都讓我異常的安心,彷彿這一生都想時間停留在這一刻。
墨淵再次來人間找我的時候,我去見了他。見到我,我能看出來他很高興。
只是他卻一直在質問我爲什麼還要保護她?
我只是想要保護她,沒有理由。如果非要說有的話,那便是是因爲她已經是我妻子了吧。
我將這個原因告訴了墨淵,墨淵差點被氣得要暴走。
我不明白他爲什麼會這麼生氣。
他氣沖沖的走了,我也沒有多管。左右他不是跟小孩子了。
然而,回到火車上之時,他卻找上了她,還當着她的面囔着問我,我心裏裝的究竟是誰。
我心裏裝的,從來都只有她一個人而已。
我不明白墨淵爲什麼要這麼問。但我要收回自己剛剛的想法,墨淵果然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。
我本以爲這不會有什麼,墨淵走後,她卻似乎是生氣了。我解釋了一番,她
也不聽,倒頭就睡。
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,第一次感到束手無策起來。
好在她脾氣一向去的快,去抓所謂的筆仙之時,已經不生氣了。
我因此開心了許久。
只是我不明白,爲何她身邊的人,除了寧寧,都覺得我會害她。
若是我真要對她不利,他們又奈我何?
我不在乎他們的想法,我只在乎她怎麼看我。所幸,她信我。不僅信我,還一次次幫我辯解。
我從未那般慶幸當初與她結了冥婚。
她身死之時,我自廢修爲換來生死簿救她,只有慶幸,從未後悔。
我只是怎麼也沒想到,她會不顧一切跑來冥界找我,真是不要命了。
一整瓶的媚骨生香喝下,讓她整個人都迷糊了起來。我並不想乘人之危,可是媚骨生香並沒有解藥。
左右是夫妻……
她恢復意識醒來之時,我是有些愧疚的,不敢正視她,只能閉眼裝睡。
她的手再次覆上了我的臉頰,那溫度與觸感就像是當年在槐樹村的初見一般。
我睜開了眼,看見她姣好的面容靦腆的泛起緋紅。
“後悔給我嗎?”問出之時,我便覺得不妥。這件事已經沒有辦法回頭了,後不後悔又有什麼用。
她羞澀的低下頭去搖了搖頭。
我的心間閃過一陣狂喜,下意識的抱緊了她。
她問我爲什麼要叫她慕兒,其實我也不知道,只是記憶中隱約有個類似的名字。
若是與她親友那般喚她,將來那段連我自己都記不清的陳年舊事被翻起,她會不高興的吧。
她是獨一無二的,便該有個獨一無二的稱呼。
因此便叫了慕兒。
她似乎也挺喜歡這稱呼的。
再後來,我們有了孩子。
慕兒本不想要孩子,大概是被她表姐家和華悅家的鬼胎嚇壞了。她不想要,那便不要好了。反正以我的修爲,我們也大可能有孩子。
然而,意外之喜,我們有了孩子。
沒人能想象到慕兒告訴我她懷孕之時,我的欣喜。欣喜過後,又對慕兒滿是歉疚。
她說過不要孩子了。
她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,剛開始還有些害怕,等到我向她把一切都解釋清楚後,她便滿心滿眼的等着孩子出生了。
白焰的性格和她很像,活潑天真,還有點小貪吃。
小小出生後便再沒有子嗣出生,這些年積累下來的氣運全部落在了白焰的身上。
這本是好事,我卻總是擔憂他盛運而夭。因此,有時他調皮些,只要不犯大錯,我也大多都由着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