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人,我們去房間,繼續溫存。”
“嗯……”我臉上一陣滾燙。不敢看他熱烈的雙眸。
他低低的笑了聲,調侃了句:“夫人真可愛,還是這麼羞澀。”
這一晚,他要了我三次,直到我在他的懷裏沉沉睡去。
被遺忘的夢再一次在腦海裏浮現,那個聲音遙遠得彷彿從天際傳來,陌生,又無比的熟悉。
‘炎魄之心,快甦醒吧。’
我感覺自己身處在一個封閉的空間裏,四周一片漆黑,無邊無際,像是宇宙的黑洞。
“你是誰?你在哪裏?”
突然黑暗的天空,出現在了一張模糊的臉,我極力的想要看清楚他的模樣,可是那張臉如同水中的泡影一般。虛幻得一點兒也不真實。
“阿諾,要阻止他們,要保護好炎魄之心。”
“炎魄之心是什麼?”
那張有臉不見了,化出了一隻手,像是隨意變化的黑色雲,他告訴我:“炎魄化成了你的心臟,不要讓人拿走你的心!”
說罷,那隻大手從我的左心臟穿了過去。
我尖叫了聲,滿頭冷汗的從睡夢中驚醒。
“夫人!你怎麼了?”楚南棠被我嚇得從牀上彈坐起來,一臉關心詢問。
我雙手疲憊的蓋着臉,許久,才說:“或許是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,我總是做一些奇怪的夢。”
楚南棠將我擁入懷中,一手輕拍着我的後背,不斷的安慰着我。
“沒事了。別擔心,還有我在,不管發生什麼事情,我在都在你的身邊。”
我深吸了口氣,擡手緊擁着他:“那你要記住,以後再也不能一個悄悄的離開,把我一個人丟下。不可以!楚南棠你聽清楚了嗎?!”
“我發誓,再也不丟下你一個人。”
聽罷,心裏一陣歡喜,不由得舒展了眉,笑了出來:“嗯,如果有下次,我就把了休了,帶着小凡一起改嫁,讓你哭死。”
“夫人。你可真調皮。”
楚南棠拿過眼鏡,看了眼時間:“還早,才凌晨三點,夫人繼續睡。”
“你幹什麼去?”
“我去煮咖啡。”
“你不睡了?現在還這麼早,你煮什麼咖啡?”
楚南棠失笑:“你不在的時候啊,我就習慣每天三點多的時候起來,煮杯咖啡,理處一下工作,然後就晃到了天亮。”
聽他若無其事的提起這些,莫明的有點兒心酸。
“不行,我現在回來了,你就不能把這些毛病改了?你陪我睡,你不在我身邊,我睡覺總是不塌實。”
他輕嘆了口氣,摘下眼鏡扶着我一同躺了下來:“好。夫人睡吧,我陪你一起睡。”
“嗯。”
可纔剛躺下沒多久,房子外傳來一陣奇怪的響動。
楚南棠拉開了牀頭的燈,突然一隻手‘啪’的一聲印在了房間的玻璃窗上,只見一道人影閃過。
透明的玻璃窗上留下的污血的手印,看了讓人不由得毛骨悚然。
楚南棠翻身而起,走到窗前,往窗外看了看,只是窗外都是山嶺,一片漆黑。
他想了想,仔細嚴查了一下窗戶有沒有鎖緊,隨後將窗簾放了下來。
回頭對我說道:“夫人,我出去看看,你留在房間裏不要出來。”
“我要跟你一起去。”我下意識的說道。
楚南棠一臉嚴峻:“聽我的話,留在房間。真要是有什麼事兒,你在的話會讓我分心。”
我知道他這麼說,只是不想讓我冒險,只得輕應了聲,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房門口。
也不知道外邊究竟發生了什麼?他一個人不知道能不能應付得來?
如果是從前的楚南棠,我或許還沒有現在這麼擔心,他現在身中禁咒,禁咒對他的侵蝕已經如此嚴重,必然對他的法力有嚴重的影響。
我就這樣忐忑不安的等着,突然聽到了外邊的撞門聲,心臟差點從胸口跳出,我瞪大着眼睛盯着緊閉的房門,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緊張了,我好像聽到了外頭有人在走動的聲音,我輕輕的叫了聲:“南棠。是你在外面嗎?南棠……”
怎麼現在又沒聲音了?我小心翼翼的從牀上爬起,悄悄打開房間的鎖,將門打開了一條縫往外看去。
卻在門縫裏對上一雙充血的眸,森冷森冷的透着死寂。
我嚇得連尖叫的聲音都發不出來,一屁股跌坐在地。
門‘吱吖’一聲緩緩打開,只見從後面伸出一隻手將腐屍推開,當迎上他帶笑的眸子時,我只覺渾身發冷,如墜地獄。
“好久不見啊,靈笙。”
我悄悄嚥了咽口水,連連退後了數步:“沈秋水,你別過來!”
但他哪裏會聽我的話,低笑着一步步朝我逼近:“靈笙,爲什麼?我對你這麼好,你卻總是想要離開我,我自問沒有哪裏比不過楚南棠,可是每次你面對我時的態度,都叫我心寒!”
“是你逼我的!”
“那是因爲我愛你!我只是想讓你留在我的身邊。”他邊說着,邊朝我走了過來。
“你別過來!沈秋水,你究竟想幹什麼?!”
“我想幹什麼?呵,我想幹的事情可多了,但我不覺得你會有興趣知道。”他走到我跟前,緩緩蹲下身,扣過我的下巴,與我對視着。
看我驚恐的模樣,他似乎十分滿意:“你不要擔心楚南棠,因爲他回不來了。外邊的腐屍全都喚醒了,就算是有十個楚南棠,他也插翅難飛,況且他中了禁咒,禁咒會慢慢慢慢地把他的精氣都吞噬乾淨。”
我帶着無盡的恨意,盯着眼前這滿臉邪氣的男人。
“沈秋水,你就是不打算放過我了是嗎?”
“你乖乖聽我話,我們之間就沒有那麼多的事兒了!也許看在往日的情份上,我也不與楚南棠爲難,可是靈笙啊,你爲什麼總是看不到我爲你付出的那些?你的眼裏,只有楚南棠,只有楚南棠!!”
他盛怒,狠狠的扣着我的雙肩,指尖深陷肉裏,彷彿下一秒骨頭都會被他給捏碎。
“放了楚南棠!你放了楚南棠吧!!”
“哦?呵呵……哈哈哈……靈笙,你怎麼還是這麼天真?到了今天,你以爲我還會放了楚南棠?”
我擡手緊扣過他的手臂:“你不是想讓我跟你走嗎?我願意,你……你顧希我別再害人了。”
“你以爲,現在還有資格跟我談條件?我就是不答應,也一樣要把你帶走!”
“不,我要和南棠在一起,我要去找他!”我不顧一切的往外跑去,突然背後有一股神祕的力量讓我吸住,意識瞬間從身體裏抽離,陷入了漫長的黑暗中。
當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,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,四周一片黑暗透不進一絲光,只有牀頭的燈光,散發着昏黃的光。
我拉開窗簾往外看去,一望無際的黑暗,沒有星星,也沒有月亮。
這樣的黑夜,似乎有些不同尋常。
突然我聽到走廊有人走動的聲音。上前擰了擰門,卻發現上了鎖,怎麼也打不開。
“放我出去!放我出去啊!沈秋水,沈秋水!”
終於我聽到有人開鎖的聲音,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,只見沈秋水手裏拿了吃的走了進來。
“你醒了就吃點兒東西吧,可別怪我虐待了你。”
我上前將他放在桌上的東西掃到了地上:“我不吃!你把南棠怎麼了?你告訴我,你把他怎麼了?!”
他渾身顫抖着,似乎隱忍着莫大的悲傷與憤怒。
“死了!他死了!怎麼?絕望了?傷心了?啊?呵……你能陪他一起去死?楚南棠能給你什麼?除了給你無盡的絕望還有痛苦,他什麼也不能給你,你看,他弱得連自己都保護不了,說什麼還來保護你?別做夢了!”
“我的痛苦,都是你給的!從來都不是南棠!”我恨他,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。
我以前覺得。自己不會真正的去恨一個人,那只是因爲以前還沒有遇到可以把一個人傷得如此徹底的絕望。
“如果你愛的是我,一切都會不一樣,對嗎?”沈秋水一步步將我逼到了角落。
我撇開了臉不願再看他,他嘲諷一笑:“你只是因爲不愛我,哪怕我做得再多,哪怕做得再好,在你的心裏我都不如他。靈笙,你到現在都不相信我對你的愛嗎?”
“沈秋水,你愛的人,從來都只有你自己!爲了你自己的夢想與目的,你可以不擇手段的去傷害別人,這就是你和南棠最大的區別!”
“好,很好。”他退開了兩步,似乎無心再勸我。也知道我鐵了心腸不會再聽他說什麼。
“反正楚南棠已經死了,我有時間和你耗,而我要做的事情,沒有人可以阻擋,等着瞧,等到我拿到我想要的一切,你一定會對我刮目相看。”
“沈秋水,你現在看起來,簡直就是個瘋子!”
“呵……我不在乎,你不是說我爲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嗎?你瞪大眼睛好好看清楚,我將如何一步一步走向顛峯!”
之後他沒有再來看我,這個房間裏除了一張牀,一張桌子什麼都沒有。
我發現這個地方沒有白天,即使是盡的黑夜,也看不到星星與月亮。彷彿身處在一個異世的空間裏,與真實的世界脫節。
又也許,我已經身處在地獄之中。
每天都有人送來吃的,送完就離開了房間。
起先我還有力氣抵抗,後來餓極了便也開始吃了他們送來的飯。
我不相信南棠已經死了,他是楚南棠,不會這樣輕易的死掉。
他那天晚上還答應了我,這輩子再也不離開我,是的,在還沒有看到他的屍骨之前,我要好好的活下去。
我擡手擦掉眼中的淚水,儘管食物如同嚼蠟還是強迫自己大口大口的吃下去。
當一個人在絕境之中什麼也不能做時,唯一要做的,就是讓自己好好的活下去。
只有活下去,一切纔會有希望。
這天女孩送來晚餐正準備離開。我上前攔下了她。
“能不能告訴我,這究竟是哪裏?爲什麼我看不到太陽,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?” 女孩一臉爲難的看了看我,又看了眼門外:“我不能說,要是被沈先生知道我多嘴,可能連命也會沒了的。”
看她真的很害怕的樣子,我沒有再爲難她:“算了,你走吧。”
待她關上門走後,我上前推了推門,應聲開了,我在門鎖裏夾了一個紙片,做了一個手腳,所以門並沒有真的被鎖上。
此時四周沒有人,我深吸了口氣,以最快的速度跑出了屋子。
這裏真是一個奇怪的地方,不管我怎麼跑,四周什麼都沒有,只有無邊無際的黑。
我回頭看了眼,那房子在黑霧繚繞裏,模糊不清了。
不能回頭,一定要拼盡全力試一試。
可直到我精疲力盡,也沒有發現出口。直到迷霧中,好像有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不遠處,似乎在等着我。
我想了想。不緊不慢的朝他走了過去。
當迷霧散開,我看清楚了眼前這人的模樣。
“你是逃不出這兒的。”
“沈秋水,你放我走!”
“那可不行,上面的人想拿你做一個交易,我也是沒有辦法。”
他邪性的笑着,一步步朝我逼近:“靈笙,你乖乖的,不要隨意亂跑,否則我也救不了你。”
我還想多問些什麼,他將我帶了回去。
這間屋子很大,也不知道還住着哪些人,直到有一天,江容婼出現在我的面前。
不知何時站在了我的牀頭,我從睡夢中剛剛清醒,恍惚間,還以爲是嫤之,於是輕輕叫了聲:“嫤之……”
江容婼冷笑了聲,我才清醒過來,猛的從牀上坐起,一瞬不瞬的盯着她。
“江容婼。”
“見到我,你好像很驚訝。”
我並不想與這個女人有太多的糾結,過去的那些恩怨,誰對誰錯都不重要了,我只想離開這裏,回到楚南棠的身邊。
“真是百足之蟲,死而不僵。”
“你們也真是陰魂不散,我想逃離得遠遠的,可你們偏偏不肯放過我。”
江容婼走到窗前的椅子上坐下,眼中透着淡淡的憂鬱之色。
她似乎變了很多,經過百多年的洗禮,整個人褪去了少女時的青澀,顯得沉穩而內斂。
“其實,我有些累了。”
我動了動眼皮,沒有看她,也沒有說話。
她又說道:“守在一個心永遠都不在你那的人身上,像是一種慢性折磨,不管你做什麼,對他說什麼,他都視而不見。”
“所以呢?”
“所以,我想放棄了。”
我有點明白她現在的心情,但是對於江容婼,我生不出太多的同情心。或許我與她天生就不對盤吧。
“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?我幫不了你。”
“你是幫不了我,可是我能幫你。”江容婼冷笑了聲,盯着我許久:“怎麼?你信不過我麼?”
“你叫我怎麼相信你?”
“你現在也沒有別的選擇,你要知道,你被抓到這兒來,也不會是別人砧板上的魚肉,任人宰割的份兒。”
看來她似乎知道很多,她呆在沈秋水身邊這麼久,應該發現了很多祕密。而沈秋水大約不會對她有太多的防備,畢竟從來江容婼與楚南棠就不是一塊兒的。
“沈秋水把我抓回來,大概不是應該太想我了吧?”我想多套點她的話,所以便引着她繼續說下去。
其實江容婼的防備心很強,她眼中精明之色,竟讓我心口一緊。躲了開來。
“我知道你在套我的話,你認爲我會對你說嗎?”
“說不說那是你的自由,就算你不說,我還能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?”
江容婼長嘆了口氣:“其實我來找你,便是有些事情要找你說的。”
“什麼?”
“沈秋水野心很大,他要的遠遠不是眼前這些,而且據我所知,他背後有一個神祕的人,在操控着一切,我只是不想讓他越陷越深,現在也只有你們能幫他。”
看着她,現在已經沒有恨了,畢竟那是上輩子的事情,離我太遙遠。
“想必你已經知道我們現在的情況,處處被動。”
“沈秋水把你抓過來,是想得到一件東西。”
“什麼東西?”我實在想不出來,我們這裏還有什麼東西是他值得費盡心機去拿的:“青銅古盒已經被他拿走了。”
“不是因爲那個盒子,那個盒裏子,封印了婼羌大祭司的力量,還有一個預言。在盒子打開的時候,我想那位大祭司的力量與記憶也在慢慢的復甦中。”
我猛然瞪大了眼睛看着她:“是跟裏面的預言有關係?”
“沒錯。”江容婼蹙了蹙眉:“那個預言,與婼羌古國的地下死士有關,說只要找到炎魄之心,就能解除封印,喚醒地下的死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