艾魚容從牆裏下來,一屁墩坐到我的牀上,一張秀美的小臉滿是興奮。
“啥事,這麼高興?”我掏出一根菸點上,開起了玩笑。
“我好像知道我們要去哪了?”
“去哪?”
“去沙地,走進去細細感悟。”艾魚容小聲地說出自己的想法,明眸閃爍着神采。
聽完這話,我笑着把劉宏毅的字條遞給她看,艾魚容也直誇劉宏毅聰明。
我也誇起她來,說道:“你也很厲害。”
艾魚容的俏臉突然有些淡紅,匆匆說了句什麼,就一頭鑽進了牆裏。
我望着牆壁搖頭笑了一聲,便一頭倒在牀上。
劉宏毅和艾魚容兩人的建議都印證了我的想法。
我也終於感受到什麼叫做騎驢找驢了。
嗡嗡兩聲振動,手機收到了一條短信,“聽說你出門了,小心一些。”
嗡嗡又是一條,“什麼破手機,前天的短信才收到。”
嗡嗡第三條,“睡了嗎?最近醫院讓我寫一篇學術報告,得熬夜加班……”
“沒睡,你也要注意身體,早點休息!”
“嗯。不早了,你快睡吧,晚安!”
“晚安!”
放下手機,我在牀上翻個身,美美地睡了一覺。
第二天一早,我們辦好了退房手續,離開人們聚居的地方,一頭扎進了茫茫沙地。
北汽40肆意地在公路上馳騁,一路向北,終於遇到了零星幾個蒙古包。
我們來到了第一家,從名字叫做蘇合的蒙古男人手裏租賃下三匹駱駝,又備好水、牛肉乾、對夾和馬奶酒便開始上路。
冬天的沙地,大多凍上了,就好像湖水悄悄斂盡波紋,風吃不動那些沙子。
宋道 不知從哪裏看過這樣的描寫,在玉龍沙湖那裏還不覺得,到了這裏才深深感受文字所描述的景緻。
租給我們駱駝的蘇合說,其實開車就行。
我說,我想好好感受一下。
踩着駱駝的跪下來的腿,擠坐在駝峯之間,那駱駝哞地一聲,長身而起。
駱駝頭尾相連,我坐在前頭,婆雅坐在中間,後面那匹坐着艾魚容和食物那些東西,當然,少不了那把撐起來的大黑傘。
我們往人煙罕至的地方走。
歲月在沙地上留下了年輪,我們便在這皺紋上前行。偶爾會遇到枝椏微張的枯小的樹木,還有幾簇枯敗的如同皮癬的草。
快穿:男神別總惹我 我懶洋洋地倚靠着駝峯,閉上眼睛,仔細感應着天地之氣。
天地有五行,五行成六態。
白天時,我們漫無目的地行走。這上凍的沙地沒有波瀾。
晚上,我們就架起篝火,婆雅嘴裏哼唱着她獨有的歌曲,艾魚容跳起了她獨有的舞。
恍惚間,我想起了秦楚齊,便擡頭望着天上的星星。
看見我擡頭髮呆,唱歌的婆雅停了下來,走過來問我:“想什麼呢?”
“沒想啥。”
“騙人。”
“是想秦小姐呢吧?”艾魚容也停下來,捋着青絲別在耳後。
“秦小姐是誰?”婆雅沒見過,自然不知道。
就在我要開口時,沙地突然劇烈地搖晃起來。
跪在地上的駱駝受了驚,驚恐地站立起來,如舟的蹄子亂踏,竭力嘶咧。
這種劇烈的震動,讓剛剛還有些慵懶意境的我們突然大夢初醒,這變故來得讓人措手不及。
好在,我身邊的二女都不是普通人,我也比普通人強一些。
轟,震動的地面把我掀翻,我還沒來得及抓住婆雅的手臂,就被那彷彿突然變軟的沙地給吞噬。
砰,砰,砰……撲通。
我也不知道掉下去多深,只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曲折的煙囪裏,狹窄且黑。
就在一聲撲通之後,我終於摔到了地上。
顧不得渾身的疼痛,我要做的第一件事,便是打量這個眼前的世界。
這個世界裏,無數遠古先民正圍成一圈做着某種祭祀,他們神情專注,手足舞蹈,中間是一個嘴裏在哼唱着什麼東西的女人。
而在這女人的背後,竟有一頭土黃色的巨龍! 這巨龍嘴角崢嶸,嘯聲如敲鐘,身長几米,弓形一樣,可惜並沒有四腳。
碩大的龍頭之下,似乎是一條長蛇的身子。
此時,那個被衆人圍住的巨龍看見了我,發出一聲龍嘯,那猛烈的口氣直接把我吹翻,我骨碌碌滾出幾圈這才停住,而此時,那衆人之中吟唱的女人也發出一聲嘶叫,接着,便是如海嘯一般的呼應以及海浪一般的人潮。
他們想要抓住我。看這兇悍的架勢,被抓住了準沒好。
於是,我拿出最快的速度拼命奔跑。
可我還是低估了那個時代先民的腳力,他們的速度快的離譜,其中有一個猿臂蜂腰的男人更是變態,他已經追了上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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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瞥見他手裏正握着一隻巨大的獸牙,朝我的心窩狠狠地刺來。
我見狀不好,連忙舉起右臂抵擋。
噗地一聲,那鋒利的獸牙竟然被撞碎,原本牙垢一樣黃褐色的碎渣頓時變成細沙,四處飛濺。
嗯?我不由驚呼一聲。
這不是獸牙,彷彿都是沙子堆砌而成。
心裏剛升起這個念頭,我對面那個身材健碩的男人就突然大怒,眉眼之間蘊含煞氣,似乎是在埋怨我打碎了他的東西。
這男人嘴裏嗚嗚兩句,像只猿猴在發泄心中的怒火,然後一個明顯比成年男人的拳頭還要大一圈的手掄了過來。
我急忙探出左臂去擋,竟被這男人的拳頭一拳轟退三五步。誰能想到,這男人的力量大的如牛。
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,又有三四個男人圍住了我。
我匆匆掃視一眼,這些人雖然身高不過一米五,但各個肌肉夯實,拳頭和腳掌都要略大一些。其中一個最矮的男人指着我,對他的夥伴們嗚哩哇啦地說了一氣,那些人便紛紛嗚嗚鬼叫兩聲,朝我衝過來。
而這時,又以那個剛纔跟我交過手的男人行動的最快。
上一次吃了虧,我這次不敢再用左臂去擋,只見這男人竄到身前,正要打出拳頭。
我獰笑一聲,迅速側身讓過,然後右拳猛地轟出。
噗呲一聲。
我感覺這一拳好像打進了沙子裏。
那男人衝我發出嘶啞的吼叫,接着整個人五官變得扭曲,我看見一層層細沙浮出他的臉皮,然後開始簌簌地往下塌陷,轉眼間,他的眼睛鼻子和嘴,就完全成了不規則形狀的黑洞,接着便如同熔蠟一般漸漸滑下去,最後死水一樣灘在地上。
我擦,這人也是沙子!
發現自己打的人突然變成了西沙,怎麼着,心裏都有些彆扭。
而在我微微分神的時候,另外幾個沙人一起撲來扭打我,透過空隙,我瞧見後面還有更多的沙人就要趕來。
眼前這幾個沙人手執獸牙和木棒,朝我劈頭蓋臉地砸下。
也許是見我難纏,打算亂拳打死老師傅。
知道他們非人,我一開始的迷茫也盡散,心裏反而沒有了負擔,大喊一聲,舉起右臂轟殺過去。
幾拳下來,獸牙和木棒都被我打碎,紛紛沙化而去,那幾個沙人嗚嗚大叫,兩個用腦袋直接頂了過來。還有兩個掄起拳頭砸過來。
猝不及防,我被頂坐到地上,接着那四隻拳頭就打向了腦門。
找死!
我暗罵一聲,右臂之上陰氣繚繞,黑煙包裹的拳頭一記右勾,就把那兩個追上來打殺我的沙人串成了串兒。
噗噗接連兩聲,沙人還來不及叫,就從我的手臂間滑落下來。
我剛站起來,那之前頂我的兩個傢伙便帶着一衆沙人撲了上來,就如同疊羅漢一樣,一層一層密密實實地把我壓在了裏面。
若不是右臂苦苦支撐,恐怕這一刻,我已經成了肉餅。我咬緊牙關,右臂的陰氣瞬間膨脹,煙火一樣張牙舞爪,我在試着召喚艾魚容。
二分之一秒的時間,一條長着金色鱗甲的手臂衝破黑煙探了出來,尖銳的龍爪瞬間抓爆手裏的沙人,噗地一聲,沙人碎。
接着,飛魚臂使出化龍,巨大的龍爪一路橫推,直接穿透那山包一樣的沙人堆,接着飛魚臂掄起大風車,掃飛成片成片的沙人。
凡事被我打中的沙人,無不碎成細沙,一時間如同繽紛的煙花到處綻放。
可我沒心情看這些,因爲,那個對沙人發號施令對付我的女人已經來到了我的面前。
而那條沒有腳的巨龍,就在一旁虎視眈眈。
“燕趙,這人好像很厲害。那個怪龍,似乎更強大。”艾魚容的聲音在腦海裏響起。
“嗯,我們要小心了。”
正當我和艾魚容悄悄交流時,那女人指着我用蹩腳的腔調說道:“外來人,你闖入禁地,就要把生命獻出來,跟他們一樣,我會讓你得到永生。”
“那不是永生。”
“那就是。外來人,加入我們吧!”說話時,那女人已經伸出了雙手,像在歡迎我似的。只是那手越伸越長,有點兒想我的飛魚臂,只是沒那麼粗壯和猙獰。
盯着收過來的手臂,聽着那女人的話語,恍惚之間,我竟有些困。
我感覺眼皮越來越沉,就好像灌了鉛一樣。
這一刻,什麼抵抗,什麼逃出去,什麼感應土之氣,我把這些念頭都通通拋棄,只想立刻睡一覺。我的意識已經混亂,或許已經談不上算是意識。
“燕趙,你醒醒……”我彷彿聽見了艾魚容在拼命的喊我。
“喂,快醒呀……”
不管艾魚容如何叫嚷,我都沒有迴應。
我感覺自己彷彿回到了小時候,有爺爺在身邊的日子。
我喜歡這種生活,我捨不得離開。
捨不得的代價便是永墜黑暗。
……
“爺爺!”
我好像看見了爺爺,一開始我還拉着爺爺的手,漸漸地,他開始不理我,越走越急,越走越遠,我開始慌了神,就拼命喊他,喊着喊着,我就哭了,哭着哭着,我就醒了。
“喂,你終於醒了!”興奮且熟識的聲音在耳畔迴響。
“艾魚容?”我努力睜開眼睛,看見一張清秀可人的俏臉正盯着我看,那明眸帶淚,轉而喜笑顏開。
“艾魚容,我沒死吧。”我轉了一下脖子,問道。
“沒死。”艾魚容擦着眼角說道。
“對了,那怪女人呢?還有那條沒腿的巨龍呢?我明明被催眠了啊。”我現在就是一頭的霧水。
艾魚容指着我身後說道,那沒腿的巨龍在那頭。
我扭頭一看,原先沙人祭拜的地方,豎立着一個兩米高的由石塊堆砌而成的c形的龍雕。那龍雕巨大的頭顱上盯着一對帶彎兒的粗角,猙獰的頭顱下面是一條長蛇一樣的身子。
與我之前見到的那條土黃色的巨龍樣子一模一樣,只是不同的是,一個是彷彿是活的,一個肯定是死的。
這就是區別,但也是叫我琢磨不透,甚至深深疑惑的地方。爲啥活靈活現的巨龍如今成了石雕?爲啥那些遠古先民紛紛變成了沙人?難道這些是幻象?
還是說他們本來就是沙子、是石頭,至於後來的人也好、龍也罷,纔是幻象?
我正頭疼時,艾魚容突然懟了懟我的胳膊,叫我往龍雕的下面看,我走近了一看,原來竟是一地殘舊的屍骨。
雖然屍骨殘缺不全,但通過所倒的位置,還是能夠隱約判斷出,哪一個是最後那個女祭司。
這也讓我確定下來,這些深埋地下的殘缺的屍骨,以及那頭由石塊雕成的龍纔是真真正正的本體。其他的一起皆是虛幻,沙人,巨龍,還有死後變成的沙,都是幻境裏的東西。而我,剛纔就在這幻境之中。
更可怕的是,幻境之中似乎也能死人! 費了半天的勁兒搞明白了剛纔經歷了什麼之後,我突然發現一個最大的疑惑,於是連忙拉過艾魚容看着她。
艾魚容被我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,三分之一秒之後,就被我盯地臉紅,眼神有些閃躲,嘴裏喃喃着你你,連大氣也不敢出。
重生之贅婿神醫 “艾魚容,我差點兒忘了,你是怎麼出來的?”我不記得自己啥時候放出她的,按理說她應該在我的右臂的行陰針裏……
一邊說着,我一邊鬆開了手。
“哦,”艾魚容聞言好像鬆了一口氣,又有些淡淡地小失望,輕聲道,“我是被你手臂裏一股強大的力量震出來的。”
“手臂的力量?”
“是呀。你當時好像中了沙人的催眠,我怎麼喊你都不醒,就在我着急的時候,行陰針裏突然爆發出一股力量,把我震了出來。我當心你有事,想要衝過去,就這麼短的時間裏你的手臂開始瘋狂的生長,有些像飛魚臂的化龍,但又不同……”
我索性坐在地上,爲問艾魚容不同在什麼地方。